我们一直以为堵车这件事,要怪别人

我们一直以为堵车这件事,要怪别人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曾设计出解释“幽灵拥堵”的数学模型。所谓幽灵拥堵,指那些表面上看似没有任何起因的堵塞:没有事故,没有停顿车辆,也没有封闭施工的车道,道路却会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堵塞,很长一段时间过后,车流又会毫无征兆的顺畅起来。

结果发现——居然是不良驾驶行为,引起的蝴蝶效应。

数学家的解释是,仅仅由于某个司机急刹车、突然变道或者超车,造成短暂的停顿,就会在这辆车的后方引发一连串的停顿——这条道路像撞上幽灵一样发生了堵车。哪怕第一辆车停下来后只需要2秒钟就能启动,可到最后一辆汽车启动时,所需的时间可能就要几十分钟了。研究显示,如果处于繁忙的高速公路上,那么一名新手司机的急刹车就可能引发一场“交通海啸”,受影响的路段可长达80公里!而且越是堵车的时候,便越有人想钻空子,希望能插队往前,而这只能让已经堵塞的路况更为恶化。

这很讽刺,我们一直以为堵车这种事,要怪别人。

比如,怪路政管理不善,路修少了,立交桥修晚了,特权车太多了,交通管制太烦了;

比如,怪公共服务不佳,公交车太慢太烂,等公交车像等待戈多,地铁不慢但是太挤,走到地铁站太远,换乘更远……不能怪我不肯绿色出行啊。

是的,我们每做一种利己的选择,都有说得出口的理由。而在别人那里,利己都是不能说出口的理由。

每个人都烦别人开车,每个人都想很方便地并线超车,每个人都不肯给乱并线的车让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开车还不错,比自己开得慢的是傻子,比自己开得快的就是疯子!

故孟京辉在他的话剧《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中,有这样的独白结尾:

——教唆的都是他们。

——谁们?

——说得远一点儿,山顶洞人;说得近一点儿,你们家人;说得唯物一点儿,日食月食;说得唯心一点儿,孟子荀子;说得学术一点,文化制度;说得通俗一点儿,街坊邻居;说得辩证一点儿,是受害人;说得周全一点儿,是作案人;说得痛快一点儿,都——是——别——人。

别人的办法

张三说:东京中心区,80%的人靠公交上下班,开车的不到10%。而北京城区使用小汽车的超过30%。

李四驳:在莫斯科听到一句话,“我们一天只堵一次——从早堵到晚。”别忘了,莫斯科拥有世界运营水平最高的地铁和1600余条公交线!(日客运量超过1500万人)

看似矛盾,但两种描述都正确。

因为发展公交,确实能治堵,但这只是必要非充分条件。唯它,不够。

莫斯科虽有强大的公共交通,但路边停车免费,所以,大家还是舍得把车开出来——再堵,也比堵在公交车上舒服吧?

香港人就不敢了。香港700万人,仅有50万辆车。车少不是没需求,而是没钱、没地方。花费上百万购一个车位,谁愿意?在香港,有地方停私家车,那是土豪。

北京的车主,太舒服。不是因为北京人有钱,而是因为停车成本低,肉不疼而已。

皇上的欲望不用平衡,衣食恒足。凡人的欲望要平衡,这一时一地的满足,要用那一时一地的忍受来换。

香港的不堵,是香港人用高额停车费的肉疼换来的。

新加坡的不堵,是新加坡车主用单交拥堵费的肉疼换来的。

我们一直以为堵车这件事,要怪别人而东京的不堵,是东京行人用守规矩的辛苦,用多走一段路,不横穿马路的脚疼换来的!

而我们,开车时希望跟自行车一样随意停随意开,跟坐公交一样便宜,还不堵……那是梦

晚生代

这些道理(如收停车费),还需要苦口婆心讲出来(因为几乎众口一词地反对),无非是因为中国进入汽车社会的年代还短,才十余年,作为汽车人的身份还需要历练。美国人的驾龄,通常就等于他的年龄减去十八岁。一位美国大叔五十岁,则意味着他开了三十年的车。

所以,大家还在拼命地想有台车,摇号,证明自己是中产——这,没有错!

毕竟,谁都有这样的虚荣梦。女人都梦想老公开豪车接自己上下班,男人都梦想开跑车接女朋友。

而机车盛行的台湾,则已过了这心理哺育期。他们知道自身人多地窄,已经领略过“开车有面子”的意义。

台湾搭讪教主郑匡宇在书中写过:

绝对不要为了把妹而买车!只要是价值不能增加的东西,都不值得你花费太多金钱在那件事物上面。只要你是一个有魅力的人,女孩子才不在乎你有没有车呢!

这种劝告,我们内地人听不进去。我们刚刚从自行车王国变过来。

我们一直以为堵车这件事,要怪别人

所有能治病的药,都是苦的。想路上车快,人就要克己,开车文明;想路上车少,人也要克己,去坐公交。要么忍受堵,要么忍这个忍那个。如何选择看大家。

源文:http://news.sina.com.cn/newobserv/xgc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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