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女孩隐居日本乡下4年,这才是现实版“小森林”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好好住(ID:niceliving),作者:好好住编辑部,编辑:哆啦,图片:芝霖,插画:路人饼、哆啦,头图来自:《小森林》剧照

从没看过《小森林》的芝霖,过着与“小森林”相似的日子——独自居住在日本乡下的森林木屋,门前溪流,偶见鹿群,开窗就能望见富士山。

工作之余,她砍柴生火种地,与城市文明保持着一定距离。

一个中国女孩,在日本生活了 12 年。不但没有投入热闹都市的怀抱,反而跟土地和森林打起了交道。

羡慕她生活的人不少,她却说,任何生活都只是一种方式,它不能适用于所有人。

芝霖的森林小屋

文中所有照片均为手机拍摄,芝霖说:“欢迎来到我无滤镜的乡下生活。”

一、告别大城市,我在乡下找到安定感

芝霖是湖南女孩,为了读研来到日本。在北海道大学拿到硕士学位后,她又顺利考上博士。

本来没计划留下,但在读博第一年,芝霖误打误撞得到了北海道电视台的工作机会。

芝霖在北海道进行拍摄工作

在那里,她的工作可以用“全能”来形容。

不仅要做翻译,还得写商品企划、参与视频拍摄、包办中文录音。如果你去过北海道旅游,在机场、车站或购物中心听到的中文播报,很有可能都是芝霖的声音。

这份工作,让她感知到自己身上的可能性。

工作中的芝霖

毕业后,芝霖进入东京一家大型企业工作,再次跨行,负责管理和会计。

可能在北海道习惯了与自然为伍,在东京工作的一年时间里,每逢假期,她都会前往山中。她说,东京的生活是很精彩,但只有身处自然之中,我的元气好像才能一点点恢复。

说来也巧,次年芝霖的工作就发生调动——她从东京总部调离,被安排至人口稀少的乡下分部。

与大多数年轻人不同,到乡下去,刚好与她的心意相符。她说,面对开阔的自然环境,似乎获得了一种与往日不同的安定感。

芝霖居住的地方

这种安定感,让她动了“买房”的念头。

寻寻觅觅,花了一年的时间,她在森林里看中一套位于溪水边的木头小屋。用她的话说,这与她梦中所想完全一致。

二、只花40万,就拥有了梦中的森林小屋

买下的纯木屋子建于 1988 年日本经济泡沫时代,使用面积 80㎡,只有两间房。芝霖靠自己的存款全款买下,算上税费一共 40 万人民币。

屋子的上一任屋主,是讲谈社(日本最大的综合性出版社,也是日本主要的漫画出版社之一)的主编。长居东京的他,夏日常到这度假。随着年纪渐长、行动不便,才决定转手出售。

很多人觉得这房子太过老旧,但遇见这座房子的芝霖,满心只有喜欢,挑不出它的毛病。

搬进来也没做任何改造,简简单单在门口写了个“霖莊”的木牌,从今就算是自己的家。

这个家,现代化的日式设施几乎没有。电视是老式的,浴室是老式的,暖炉需要砍柴生火。一切似乎还维持着上个世纪的状态。

浴室还保持着原来古朴的样子

芝霖不介意,小猫也很欢喜。他俩相互依偎,除了偶尔接待 airbnb 的客人,多半时候,只有她一人居住。

Mi酱是隔壁村老夫妇送给她的礼物,她便收养了它

交通也是古早的。从家开车到东京市中心,大约需要两个半小时。步行到最近的电车站,需要十一分钟。

因为出行不便,芝霖搬到这的第一件事,就是花两周极速考驾照。接着,又花五万买了一辆老旧的中古车。开车到公司,只需要十分钟。

从二楼看向一楼

邻居?也很少。房子周围零零星星有四五户人家,多是以七八十岁的老年人为主。

但也因为人少,芝霖与附近的邻里几乎都是以一种简朴又原始的方式相处。

周末去朋友家帮忙做农活,一起吃晚饭,再带点地里新鲜的蔬果回家;从来不用电子货币,因为习惯了跟农家人“物物交换”;认识几位村里的猎人朋友,偶尔会给她带一些美味的野猪肉……

城市难能拥有的人际关系,芝霖在这找到了。

和农场朋友聚在一起做饭。他们做了南瓜派,芝霖做了火锅,辣得他们狂流鼻涕

芝霖说,都是和自然打交道的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虚与委蛇。更多的是直接坦诚、袒露心事、交换故事。

总之,森林的生活让芝霖更加确信自己留在这里的理由。她说,我喜欢在森林里居住,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应该是。

三、慢生活的B面,是和孤独抗衡

森林的生活听起来很美,但生活的不便和孤独,也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芝霖说,在这里,生活是被不断简化的,更多时候是和自然相处,和自己独处。

夏秋时节,她能辨别出山里颜色极艳味道极美的蘑菇。偶尔,也会撞见出没在林中的小鹿

为了和孤独抗衡,她也尝试过许多方式。

比如买套正宗的旧式卡拉ok,有兴致就自己吼一嗓子,反正附近没人,不必担心扰民。

比如学着自然栽培。不用农药化肥,也不怎么松土除草,只利用最原始的阳光、水份和土壤来种植,让食物的味道更趋近于本味。

再比如,把一间荒废的客房释放作为 airbnb 使用,根据心情,偶尔接受房客预订。她说,与其关上大门,不如让家成为一个开放的容器,接纳别人的到来。

决定尝试做民宿,是始于一次四国旅行。

那趟旅行里,芝霖居住在一家上百年的古民居中。电话要靠手指转圈拨号,走路踩在木头上都是吱吱嘎嘎的响声。

她说,那晚房间只是普通酒店五分之一的价格,明明是老旧的屋子,却是我来日本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重新思考住所与居住的关系之后,芝霖突然明白,一间让人能卸下重担的住所,未必非得是高级的、精致的和昂贵的。

所有这些,让她相信自己也能开一家充满愉悦和“我愿意”的民宿。

四、家是我的避风港,也是过路人的疗愈站

有了自己的家之后,让芝霖如愿成为了梦想中的民宿老板娘。她的初衷只有一点,让大家舒适地成为自己。

有些人想聊聊天,他们就一起在客厅喝喝茶。有些人在意独处空间,她也不会冒然打扰。

在她接待过的客人里,有因为创业穷困潦倒但依然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有沉浸在自己世界不理会外界的哲学家,有出版很多漫画但突陷创作瓶颈的苦闷漫画家……

选择到这里停歇的人,似乎都与世俗赞许的成功有一定距离。

一对住在芝霖家的情侣,一方面为了来乡下透气,一边为了静心学习

芝霖家,就这么成为了一处松绑压力的驿站。

晚上若有若无的溪水潺潺,清晨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很多来到芝霖家的住客都会说:就像在室内野了个营,离自然很近很近。

在门前的溪水边洗摘来的野菜

然而,羡慕芝霖生活的人很多,真能在这留下来的人一个也没有。大家只是短暂休憩,然后离开,再投身到熙熙攘攘的都市生活。

这也是为什么芝霖一直在说,生活方式难以被复用,世间有千千万万种的可能性,你总得去找到属于你的那一种。

芝霖生活的地方是山梨县北杜市,这里有日本小瑞士之称,在日本泡沫经济时代,是无数日本名人的避暑胜地。

如今,这里已不再是年轻人向往的地方,芝霖却这找到了最恰好的位置。

芝霖家的窗景

后来,有大型药企公司想聘请她到东京,开出两倍薪资,给出更有吸引力的工作条件。但一想到要舍弃小屋、重回都市,犹豫再三的芝霖,还是拒绝了邀请。

如今,村里人都知道有个中国女孩驻扎在这。

她每天开着红色面包车往返于公司与小屋,车的红色有些显旧,开起来也有呼呼的噪声,但这并不妨碍它的特别。

如同芝霖的人生轨迹,偶尔会担心自己不太入流,但真到了做决定的时候,还是任由自己行驶在忠于内心的道路上。

梭罗在《瓦尔登湖》里写:当我享受着四季的友谊时,我相信,没有什么东西会让生活变成一种负担。

而这样的生活,对此时的芝霖来说,或许已经抵达了吧。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好好住(ID:niceliving),作者:好好住编辑部,编辑:哆啦,图片:芝霖,插画:路人饼、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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