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年,刚刚拿到“汽车准生证”不久的李书福,就在吉利汽车的内部会议上宣布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目标:
“我们要收购世界名牌沃尔沃。”
当时被媒体在外津津乐道的,是那句“汽车就是四个轮子加沙发”的论断,在日系、德系、韩系、美系、法系车在中国躺着挣钱,攻城略地的年代,吉利的“行业理解”在各家车企的狂轰滥炸中显得尤为出格。
当时的中国汽车业,主旋律属于合资与引进,汽车巨头们通过合资的方式,将世界制造业的顶尖工艺品带入这个市场,又用廉价但已经足够新奇的技术,占领了大街小巷。
吉利表露出的国际化野心,在中国汽车制造业刚起步阶段显得有些突兀。吉利选择把“敢想敢干”的计划交给了聚光灯,舆论一时哗然于这一判断的大胆。
豪言壮志不过沧海一粟,吉利却将证言的话筒交给了时间。
谁也没有想到,世界制造业的东移就发生在短短20年的变革中,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会去质疑吉利对于中国汽车工业的示范作用和关键贡献。当吉利的成绩被各种角度分析,早期创业的故事被各路人马津津乐道时,难免引人深思:20年来,感性价值是如何潜移默化的塑造着吉利,使其成为中国制造模范发展的骄傲的?
制造业东移
制造业拥有其恒定的法则,押注短期的投机者往往难以窥视全局,而容易碰的头破血流。
制造业的意义无需多言,而构成其稳定运行的关键指标:技术、市场、成本、库存,都自带不同程度的长期主义色彩,因此制造业无论如何变革,长期主义一定是贯穿全局的核心法则。
因此,对于立志做强制造业的中国来说,在工业起步的初期,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成为巨大试错成本后的最好选项。但早期的引进往往以失败落场,核心问题则在于,引进的企业,往往在技术、管理体系上都要比企业本身强,争夺话语权就成为双方的毒药,最后往往以落败收场。
前车之鉴无数。所以也难怪2009年跻身中国汽车制造业的新秀之一的吉利提出要收购沃尔沃时,那么令人瞠目结舌。且不说双方“蛇与象”的市值差异,就单论资本能力、品牌价值、产品技术与体系,层层叠叠,双方似乎在完全不同的两个层面。
2010年收购沃尔沃汽车签约
长期主义者的价值取向在此刻开始显现:10年的时间,吉利和沃尔沃一直保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并派遣大量的技术人员去学习、请教世界顶级豪华品牌之一的沃尔沃,沃尔沃在这个过程中也成功的扎根在中国市场,在瑞典之外开启了自己的“第二故乡”。
寒冷的北欧纵然有着诸多的神话故事,但显然不是征服全球的最佳大后方。市场巨大和制造业基础深厚的中国市场,在10年中成为沃尔沃成长的丰沃土壤,实现了自身技术研发和生产制造本土化的巨大发展,更是在中国和全球市场进化了自身的品牌价值。
另一方面,吉利也在这个过程中,实现了自身从最基础的技术层面的升级,并延伸到品牌、产品,最终在战略上被高度凝练为从“造车”向“造精品车”的转变。
关于制造业东移的大背景下,中国企业关于如何兼容升级西方制造业品牌,吉利和沃尔沃用双赢写出一个典范。
吉利的下一个任务,是国际化。
国际化的宿命
历史上数次工业革命,都是以全球化的工业扩张为全篇的高潮部分,尽展精华,也是着墨最重的篇章,在这个过程中,总会有一批新的民族品牌,工业时代的通用、苹果、可口可乐,再往前第二次工业革命的IBM、钢铁厂、甚至是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大不列颠覆盖全球的工业版图,都是历次全球扩张留下的宝贵财富。
推动这一举动的核心原因是: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生产资料的调配必然要以全球为尺度,更大的市场带来更好的盈利空间,也带来更好的成本优化。
吉利和沃尔沃的关系,也从最初的“蛇吞象”,历经20年的“并肩作战后”,转为了“联合出征”。
10月29日,沃尔沃汽车(交易代码为“VOLCAR B”)正式在瑞典斯德哥尔摩证券交易所(隶属于纳斯达克集团)上市,发行价为53瑞典克朗。就在今日,沃尔沃股价报64.85瑞典克朗,较IPO价格53克朗大涨22.35%,成为最受投资者青睐的股票之一。
吉利控股集团CEO、沃尔沃汽车董事李东辉
谁不希望能够让自己的民族品牌,搭载中国制造业的东风呢?沃尔沃上市后,吉利成为中国汽车集团在海外资本运作最独特的一支,吉利不仅拥有中国汽车企业中可能是最优秀的海外品牌及资产配置,更是在中国正成为疫情中世界的“安全岛”的背景下,与沃尔沃一起成为中国制造在海外的第一只概念股。
此刻距离吉利收购沃尔沃,已经过去11年,而距离李书福提出的梦想,也已廿岁有余。
押注大胆的想象力
每一个时代,都是由上一个时代中最大胆的想象家创造的。
李书福显然深谙此道,无论是2002年的大胆想象,或者是8年后终将沃尔沃收入麾下,以及在今天,11年后,再度通过沃尔沃杀入全球市场,吉利和沃尔沃通过最大胆的想象和最务实的态度,向人们展现了中国制造业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全球瞩目的位置的。
吉利汽车实现了年销量从33万辆涨至136万辆的跃升,成为中国第一的本土汽车品牌。与此同时,沃尔沃汽车连续12个月销量近77.5万辆,已接近十年前定下的80万辆的全球销量目标,双方旗下领克、极星、极氪等不同渠道的品牌阵列,正在铺就下一个10年发展的基石。
更令人羡慕的是,双方已经形成了符合国际标准的造型设计与工程制造的原创能力,通过联合开发模块架构CMA、SEA,双方均掌握了底层架构能力。吉利汽车也全面进入 4.0 架构造车时代。
在上一个疯狂的想象实现后,面对下一个10年,吉利和沃尔沃业已铺陈就绪。
新能源车的品牌、产品已经就位,关键的自动驾驶层面,沃尔沃安全的底色将被进一步放大,沃尔沃已经与全球最大的两家移动出行服务公司——滴滴出行和优步合作,计划2022年起生产面向消费者的高度自动驾驶量产汽车。
在智能网联层面,吉利的重注放在了亿咖通,将芯片、智能座舱、智能驾驶、高精度地图、大数据及车联网云平台等核心技术产品牢牢把在手中,吉利有望构建起覆盖全国乃至全球最大的原生车载数据体系。
因此,当吉利在今天让沃尔沃再次杀入全球资本市场中时,其意义已经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中国制造全球化的梦想,这一次将由全球化的资本共同参与。把控制造业价值核心的吉利和沃尔沃,将在这个过程中成为全球汽车业新发展模式的示范样本。
这也是中国制造业需要“走出去”时,勇者应该有的实力和底气,吉利在国际化的梦想中,已经跑了20年。
所以,当我们回头再看文初的疑问时,答案也不言自明,正是对制造业的务实,对国际化梦想的渴求,以及对中国制造走向全球的未来的坚信和笃定,才足以在如此长的赛道中,支持吉利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实现长期主义的梦想。
这也是中国制造业最具民族气质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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