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体育产业生态圈(ID:ECO-SPORTS),作者:宋鑫宇,编辑:殷豪男,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29.6岁,这是中国男足在12强赛前6场比赛中首发球员的平均年龄,也是全部12支球队中年纪最高的球队。
2019年亚洲杯之后,冯潇霆、郜林、曾诚等一众老将逐渐淡出国家队,然而在高喊“新老交替”三年之后,出征12强赛的国足,平均年龄甚至超过了2019年的亚洲杯。
33岁的于大宝、洛国富;32岁的吴曦、张琳芃、王燊超、阿兰、池忠国、王刚;30岁的张稀哲、颜骏凌……在国足新一期出征沙迦的比赛大名单中,有且只有张玉宁和朱辰杰两名低于25岁的球员。
在一轮轮的失望之后,中国足球始终让人难以看到未来。“十几亿人找不出11个踢球的”这样赌气的话言犹在耳。我们不禁想问:中国踢球的孩子们,都去了哪儿呢?我们探访了中国足球青训行业的相关人士,试图找到一个答案。
国足在12强赛上的失利,许多足校被曝出的裁员及学生转卖等负面新闻,让中国足球的青训,再一次成为了风口浪尖上的话题。
在另一个更无人在意的角落,10月11日,就在12强赛中国对阵沙特比赛的两天前,中国足协官方宣布中国U-22男足退出U-23亚洲杯预选赛。在01年龄段25年来首次无缘亚青赛正赛、亚少赛宣布取消之后,中国各年龄段的青少年足球队,已经近两年时间,没有出现在国际正式比赛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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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时间跨度再拉长一些,自85国青闪耀2005年荷兰世青赛后,中国青少年足球国家队再也没有出现在世界级赛场之上。而就算是在亚洲赛场中,自2014年至今的7年中,我们在各级别亚洲区青少年正赛中,一共也仅仅只赢过两场。
中国足球青训的水平与欧美、日韩足球有差距,不是多么意外的事情。但意外的是,近十年来在足协扶持留洋计划、俱乐部投入、民间青训机构和海外俱乐部等等一系列“组合拳”之下,中国青训与日韩的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反而有扩大的趋势。
因此,氪体采访了从事中国足球青训行业的一些相关人士,尝试找出我们足球青训陷入困局的答案。
一、踢球的孩子真少吗?
2014年世界杯预选赛中,坐在央视解说席上的刘建宏老师曾表达过自己对于中国足球的疑问,其中一句“如果你是家长,你会让你的孩子去踢球吗?”时至今日仍是很多球员、媒体说起中国足球反复引用的“灵魂拷问”。
当EDG拿下S11冠军,引得年轻群体的关注之后,更是有很多人感慨:足球只属于中年人了,而电竞才是属于年轻人的,中国的孩子都已经不踢球了。
但事实上,这句话其实并不准确。
以北京市为例,面向青少年举办的百队杯,在今年一共吸引了1563球队,近2万名球员参加。上海的新民晚报杯则同样有千余支队伍、上万名中学生球员报名参赛。而在低年龄段的参赛球队中,以青训俱乐部、青训机构为单位的球队,则占了绝大多数。
北京乐享青少年足球俱乐部的相关人士表示,现在很多经营球场的地方都开始成立自己的青训机构,主要面向的就是低年龄段的启蒙和培训。“很多的场地甚至是‘被迫’开始做青训——来踢球的家长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能接触足球的机会,久而久之就顺势开始进行青训的相关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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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多支中超球队负责组建青少年梯队的禾众告诉氪体记者,随着时代的推移,如今这一代家长并不排斥自己的孩子踢球,甚至于可以说十分乐于让孩子去参加足球训练,特别是正规俱乐部的低年龄段梯队对于家长更是有很大的吸引力。“17年负责给球队组建03-05年龄段梯队的时候,我一个人平均每个年龄段就分别收到了超过100份满足招生条件的报名简历。”
而在全国层面上,在疫情前的2017-2018年期间,中国足协组织的全国青少年锦标赛中,共有40个单位最终从地方赛事中脱颖而出,参加了U14(04年龄段)全国总决赛阶段的比赛。而这一个数字级别在过去的10年中并不少见,早在2013年全国U14(1999-2000年龄段)锦标赛时,进入最后全国总决赛阶段比赛的,就共有43个单位派出47支参赛球队。
由此可见,事实上对于中国而言,踢球的小孩子数量,以及家长对于自己孩子踢球的支持,其实要远远超过很多球迷的刻板印象。
但问题在于,这样数字规模的足球少年,最终却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有效足球人口”。
二、消失的足球少年
2020年夏天,在上海集训为备战2024年巴黎奥运会做准备的U19国足,在4场热身赛上2平2负,难求一胜。时任U19领队的刘殿秋在接受PP体育采访时表示,这个年龄段的适龄球员很少,算上以业余球员身份送到海外的,以及各个职业俱乐部的球员资源,加起来总共只有142人,选材面比较缺乏。
那么,从U14在各地都常年拥有大量的参赛球队和球员,到U19全国仅142人的可选择人才总数,这中间巨大的落差究竟从何而来呢?
第一个病根,可能来自踢球少年们自身的学业。家庭对于孩子未来的担忧,事实上是国内青训面对的第一个困境。
对于足球青训而言,12~14岁是个分水岭。之前的培训以强化个人技术为主,大多可以利于课余时间。但再进一步发展,基本就要弱化课业的占比,以足球训练为主。由于真正能成为职业运动员的人数凤毛麟角,这就意味着大多数的孩子,如果最后无法走足球这条路,前途怎么办,是个很大的问题。
在体工队、足校时代,球队存在的主要目的是备战省运会和全运会。而一旦比赛打完,大批的球员既没有对口专业的出路,学业上又被耽误。所以慢慢在国内的家长眼中,足球和学习存在明显的矛盾关系。因此,哪怕机构提供了很好的学习机会,孩子自己没有好好学习,责任最终仍会落在青训机构的头上。被家长逐步放弃的体工队和足校,就这样走向了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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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职业化改革之后,虽然一定程度上打通了职业化道路,但球员学业保障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依照职能划分,职业俱乐部和专业青训机构主要是培养足球人才,而学业保障其实更多是一个道德要求,绝大部分的球队,并不会过于在意青训球员自己的学业问题。
另一方面,对于出钱做青训的俱乐部来说,其实球员自己的选择,最后是否会被淘汰都是优胜劣汰的正常市场机制。青训机构需要保证一定的人才基数,才有可能选拔出合格的球员。然而,无论是谁都很难找到足够多能让家长们认可的学校,愿意接纳自己的全部梯队成员,让学生能在接受专业训练的同时兼顾学业。
“你很难要求他们(学校)接受职业队的青训队员。别的不说,普通学生家长就不会愿意,会担心教学资源的浪费、会担心学校风气的问题。学校也会担心影响自己的升学率。”禾众坦言,很多俱乐部虽然能让自己的球员在好学校就读,但是更多只能是采取“借读”的方式,也就是说球员实际上并没有学籍。
“对于俱乐部来说,在编的球员都很难安排妥当,那些被淘汰的俱乐部自然也就根本不会再去过问。因此现在帮球员或者被淘汰的小球员找学校和学籍,甚至已经成为了这个行业内的一门生意,有相当一批人专门以此为生。”
原海南足协青训总监,如今任职于西甲毕尔巴鄂竞技青训部门的安东尼奥则告诉氪体:“虽然我们是政府部门成立的青训单位、我们有自己的青训基地,我们免费培训。但是依然很少有学校信任我们。我的训练计划和安排总是需要给‘作业’让步,甚至于我能够感觉到在训练和比赛中,我的队员们也背负着学业的负担。这让我们的球员很难真正接受系统的训练。”
“而当球员的年纪上升,能否进一步进入更高等级的训练时,家长们的意愿会成为超越球员天赋的决定性因素。但不幸的是,绝大部分家长的第一选择都是——不。”。
安东尼奥还表示,在西班牙以及很多的欧洲国家,无论俱乐部的规模,他们与当地学校之间都会保持非常紧密的合作,能够让自己梯队的球员进入当地最好的学校。而学校也十分愿意接受这些学生,甚至会根据他们的训练或比赛日程,专门设定课业教学标准。
曾在多个校园足球队任教的徐子晨认为,现阶段国内俱乐部和学校很难达成广泛的统一。“虽然一直在提倡体教融合,但是站在学校的角度而言,其实很难和俱乐部达成合作。推行体教融合,对于学校而言需要拿出效果,所以很多学校青训考虑的第一位是成绩而不是如何培养球员。”
“因此,学校选的往往是‘人’而不是‘才’。”徐子晨总结道。
就国内而言,校园足球与职业足球并没有一条很好的连接通道,而校园足球的训练和比赛质量,也很难达到职业梯队的标准。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在目前的国内足球体系中,“体”与“教”之间,依旧有着距离。
氪体专栏作者张路老师,在《我们怎样用三年时间搞垮了中国足球?》一文中也提到过:
校队要参加区里的比赛了。由于选材和训练都不行,公平竞赛未准能拿冠军,大家就开始互相挖人。最终,当然是那些校长重视,场地条件好,教练力量强,经费充足的重点学校更能吸引学生。
于是,区里的尖子就都集中到一两所学校,他们再参加区里比赛,别的学校根本无法抗衡,这样一两年后,其他学校就都不参赛了,也就都远离足球了,一个区就只剩下一两个学校搞足球,一个市也剩不了几支队伍。这一批抽的各校尖子水平还算可以,可到了下一批没有其它学校搞了,没有尖子再让你抽了,你也就完蛋了。
这种情况领导不管吗?问题是,各级领导也想尽快出成绩,要政绩,所以不但不制止,反而帮助重点学校抽尖子,调校,更助长了分化和集中的趋势,所以不出两三年,基础就垮了。
(延伸阅读:十问张路:中国足球,是怎么跑偏的)
事实上,国内也有足球青训机构尝试过将学业的比重提高。比如恒大足校在成立之初曾承诺,为了孩子未来的考虑,会帮助孩子参加高考。尽管从设施到师资再到比赛机会,恒大足校在国内都属于最顶尖的水准,但负责恒大足校招生的尚佳仪告诉氪体,很多家长对于选择恒大足校仍然有所顾虑。
“之前俱乐部的成绩各方面最好的时候,招生都很困难。就连在广州范围内而言,恒大足校的吸引力还不如广州城的梯队,因为他们在市里,相比于专业能力,家长们更看中教学质量和升学机会。”尚佳仪说。
恒大足校距离广州市区超过100公里。较偏远的选址,也是许多家长对选择足校有所顾虑的原因之一
三、希望在哪儿?
在中国组建并维持一个完整的青训体系,是件困难的事情。对于财政和知名度稍差一些的低级别球队而言,就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在《中国足球协会职业俱乐部准入规程(2018年版)》中,曾明确要求,中超和中甲俱乐部要下设至少5支不同年龄段层次的青少年梯队,而中乙俱乐部也要求下设至少4支梯队,且必须是以俱乐部名义注册的队伍。
前苏宁俱乐部董事长的王哲,曾因为公开表达“青训必须赚钱,大量投入青训不划算,不如买人”的言论,而被球迷怒喷“不懂球”。而2016年开始投资中国足球李雷告诉氪体记者,存在这样想法的球队完全不在少数。
“我买几个特别强的外援,转会费、调节费、工资加一起也不过几个亿,但是能让球队快速出成绩。同样的钱投到青训,可能十年都看不到一点水花。”
因此,在准入规程的执行之下,有一些低级别联赛球队采取了一种变相的“捷径”——与当地的专科院校合作共建球队,球员几乎全部直接由学校提供,既满足了准入标准,又不用过于费心费力。然而,这样的所谓“青训梯队”,对于中国足球的人才培养,几乎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乍看之下,虽然踢球的青少年在数字上实实在在增加了不少,但存在的大量“无效人口”,不仅不能算是健康的后备人才库,更是让原本就为数不多的青少年比赛质量进一步下降。
例如,在最近结束的青超U19联赛中,中甲球队江西北大门的U19梯队4场比赛全负,一共被打进48球。而在青超联赛中,类似这样的球队和比赛并不在少数。
“凭心而论,可以看到最近几年青少年球员数量大幅增加、年龄分层更加合理、比赛机会增多。但是这些之下,是我们青训水平的下降,与过去相比小球员们的整体水平有很大差距。”有长期从事青训的教练对于这种现状颇为无奈。
“确实也能达到练兵的效果,不过相当于是我们给他们弱队做陪练,对于很多青训强队来说,长期跟这些‘鱼腩’比赛根本达不到任何锻炼效果,久而久之只能让自己的水平下降。”
另一方面,国内青训补偿体系的不完整,又进一步限制了年轻球员的流通。事实上在俱乐部之外,各地的足协和体育局队伍也会自己组队参赛,而全运会成绩的客观压力,使得地方几乎不可能会放(全运会适龄年龄段)的顶尖球员,到其他俱乐部甚至与国外踢球。
同时,由于各地经济、环境的差异,很多地方球队的队员都来自于第三方俱乐部和校队,但大部分的俱乐部和校队,却没有因此得到补偿。例如,江苏中南珂缔缘俱乐部曾发布声明,表示上海申花俱乐部涉嫌违反转会协议,并主动去向球员及球员家长游说,签署了代表上海参加全运会的《协议书》。
一则小球员的声明
因此在过去的10年中,从95年龄段、到97年龄段、再到99和01年龄段,这些球员在国内的比赛中看上去总是天赋出众,每个年龄段几乎都被球迷们称之为“中国足球从XX后开始崛起”。然而现实却是,这批球员中的绝大多数,只能借由近年U23政策的“福利”,才能获得有限的出场时间。
正如文章开头提到的,在过去近10年的时间里,我们的青少年球队很少能有跟世界范围内同龄人较量的机会。造成了不光球员“自嗨”,包括教练、球探以及训练逻辑和选材标准,与世界先进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同时,由于足球特长在升学道路上的加成也有限,随着社会整体条件的变化,工作机会和平均工资的增多,相比于高淘汰率,职业足球可能获得的“高薪”诱惑,对于家长以及小球员自己的吸引力也在逐渐下降。
在禾众看来,现在社会工作压力和竞争的增加,被职业足球淘汰的小球员,很难再次融入同龄人的竞争。
“过去体工队、体校甚至于工厂企业都会设立足球队,发工资有编制,踢球相当于也能够获得一个铁饭碗。但是中国足球这些年来的成绩不好,连带着原来很多的企业、公司也不再设立足球队。大家都很现实,踢足球既不能带来上学的便利,又不能成为找工作的优势,那么能下定决心走职业道路的球员跟过去相比,其实要更少。”
“就好比咱俩的采访,说青训都在讨论足球的高薪、性价比和升学优势,他们这些球员每天想的,业务问题真的排不上。”禾众对氪体感叹道。
事实上,前日本男足主教练冈田武史在杭州绿城队执教时期,也曾多次指出中国球员在训练以及比赛时的一些糟糕表现,他表示:“在训练时,球员就算提前来到训练场也不会自己主动去练习,而是在那闲聊休息,都是要等教练来了,才会去训练。甚至有些球员经常因个人原因不参加训练。在我看来,他们没有主观意识,只是把训练当成义务,并没有从心底上去喜欢足球,中国的球员们,缺少高于金钱的追求与理想。”
更致命的是,目前国内足球运动员的选拔系统还不健全,许多的选材研究还停留在过去的传统经验和理论上,选材研究与选材实践脱节。
安东尼奥也认为,中国对于青训的认知过于简单粗暴。“很多人对于青训的评判标准就是输赢,当然成绩是青训很重要的一项指标,但是更重要的是培养球员的素质,让他们完善成为一名出色职业球员的各项要求。在西班牙的青训体系中教练经常会要求小球员不断离开自己的‘舒适圈’,尝试不同的位置来锻炼并完善球员自身的能力,并且测试他们是否具备职业足球的潜力。”
作为国内最成功的足校之一,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鲁能梯队的战绩在国内几乎碾压任何球队,然而进入成年队后却并没有展现出与成绩匹配的实力。作为从1999年鲁能足校初建到现在,唯一一名始终在鲁能足校工作的教练员,张涛在接受《足球报》采访时也坦言:“鲁能足校这20年,虽然贡献了一批国字号球员,但是在高精尖球员的培养方面,依然有所欠缺。”
在这样的情况下,国内的青训体系陷入了某种怪圈:由于出色的年轻球员稀少,球队需要用更好的待遇才能留住球员,而获得了高薪之后的年轻球员,又会失去追逐自己足球梦想的动力。另一边,球队对于青训的高投入得不到回报,又开始降低投入的热情和规模,优秀的年轻球员就更加稀缺。
韦世豪此前在中超吐口秀节目中,也曾以自己为例,直言在低年龄段时,自己身体素质的优势能够支撑与同年龄段的欧洲球员抗衡。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失去身体优势踢不上球后,所谓的“梦想”,在国内金元足球的高薪诱惑下,几乎变得一文不值。
在过去的很多年中,中国足球各级国字号队伍没有统一的技战术指导思想,且没有自己的风格。从最早整队出走巴西的健力宝、到大面积留洋葡萄牙、西班牙的明日之星计划,中国足球虽然一直在学习世界最先进的理念和青训体系,但是频繁更换的大方针,导致最终只学了“四不像”。
竞技体育的发展,需要良好的运动文化氛围,而不是简单的政策或经济基础扶持。不同区域、不同国家的高水平竞技体育人才培养,都需要在良好的运动文化基础上,配合接地气、有针对性的建设。
比如以南美为例,很多国家的经济和职业赛事体系并不完善,但依旧能源源不断的涌现出高水平足球人才,并持续不断向世界各国输出,重要的一点就在于,南美国家具有着浓厚的足球文化氛围和扎实的足球群众基础。
近年来,在政府、学校对足球运动高度重视下,我国的足球文化氛围明显改观。在近日公布的“十四五” 体育发展规划中,也反复强调要进一步加强青训体系的建设。但对于足球青训而言,教练,比赛,设施及场地等因素息息相关,如果不能构建一套持续性的培养方案,外加缺少良好的足球氛围和待完善的青训补偿机制,高水平足球人才培养,很可能依旧是一句空话。
总而言之,“足球青训的淘汰率高”是行业规律,不能简单的甩锅给中国足球。其他国家成功的经验的确值得借鉴,但也都有弊端,不宜照搬。对于中国来说,当务之急还是要总结出一套适合中国国情的青训道路并坚持下去,哪怕是从现在开始,也不晚。
注:文中受访者姓名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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