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全球经济增长乏力,但数据作为生产要素的重要作用日益凸显,以数字经济为代表的新经济成为经济增长新引擎。生产要素是不断演变的历史范畴,土地和劳动力是农业经济时代重要的生产要素。工业革命后,资本成为工业经济时代重要的生产要素,并且衍生出管理、技术等生产要素。随着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数据要素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引擎。数据是新的生产要素,是基础性资源和战略性资源,也是重要生产力。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健全劳动、资本、土地、知识、技术、管理、数据等生产要素由市场评价贡献、按贡献决定报酬的机制”,首次将数据列为与劳动、资本、土地、知识、技术、管理并列的生产要素。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布的《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进一步提出,加快培育数字要素市场,充分挖掘数据要素价值。为此,需要在了解生产要素演变规律的基础上,认识数据作为生产要素的重要意义,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推动数据生产要素市场的有效发展。
生产要素是不断演变的历史范畴
从历史演变的规律看,生产要素的具体形态随着经济发展不断变迁。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生产要素处在不断再生、分化的过程中,每种生产要素的地位和作用也在不断发生变化。一些在生产过程中占据重要作用的生产要素,在此后的生产过程中作用逐渐降低,而另一些在生产过程中只是起依附作用的生产要素,逐渐上升为具有决定地位的生产要素。
在农业经济时代,经济发展的决定性生产要素是劳动和土地,传统农业经济增长主要来源于劳动和土地这两种生产要素的增加。虽然在传统农业经济中也有农耕工具等物质资本,但它们主要是由农民自己生产,因此在传统农耕时代,资本并非重要的生产要素。
18世纪中叶,第一次工业革命的爆发拉开了人类社会工业化的序幕,使英国等资本主义国家实现了由传统农业经济向工业经济的转变。第一次工业革命最重要的标志是蒸汽机的广泛应用,“机械化”是其基本特征。在工业经济时代,机器生产取代了人力。因此机器设备这一物质资本要素取代了土地和劳动,在工业生产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资本”成为决定经济发展最重要的生产要素。
19世纪下半叶,西方主要工业国家爆发了第二次工业革命,“电气化”是其基本特征。在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推动下,企业家开始从普通工人中脱颖而出,“管理”和企业家才能对企业的盈亏起着日益重要的决定作用,“管理”在资本之外成为一个独立的生产要素,对生产发展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二战后,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兴起了第三次工业革命。这次工业革命涌现出信息、新材料、生物工程等一大批新技术。在第三次工业革命的推动下,科技成果从资本要素中独立出来并能有偿转让,“技术”成为决定经济发展的重要生产要素。
20世纪末期,数字革命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悄然兴起。近年来,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云计算等新兴技术的发展,数字要素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引擎。与数据相关的新业态、新模式迅速崛起,它们为传统经济注入新动能的同时,也加速推动国民经济越来越“数字化”,“数据”成为日益重要的生产要素。
数据要素是推动经济增长的新引擎
数据要素作为数字经济最核心的资源,具有可共享、可复制、可无限供给等特点,这些特点打破土地、资本等传统生产要素有限供给对经济增长推动作用的制约。与土地、资本等传统生产要素相比,数据要素对推动经济增长具有倍增效应。
降低经济运行成本。数字要素市场可以通过降低搜寻成本、复制成本、交通运输成本等降低经济活动成本。数字要素市场有助于消费者更容易购买到符合自身偏好的商品,可以降低消费者搜寻成本。虽然数据生产的固定成本很高,但数字复制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以大大降低复制成本。数字经济大幅度拉近商品供需双方的距离,重塑本来受距离约束的经济活动,大大节约了交通运输成本。
提高经济运行效率。数字经济可以依托数字技术,从国民经济运行到自然资源利用,从宏观经济运行到微观企业管理,一切信息皆通过数字化技术,以数据形式实时传输与处理,从而大大提升经济运行效率。
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在数字技术不断革新的基础上,通过数字技术与传统产业的深度融合,促进企业在精准营销、个性定制、智能制造等方面的创新能力不断被激发,引起产业在生产模式、组织形态和价值分配领域发生全面变革,不断提升产业链和价值链,从而实现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提升政府治理效能。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为支撑,重塑政府信息化技术框架,构建大数据驱动的政府服务平台,政府部门通过数据平台履行公共服务、共享信息、舆情管理等职责,公共事件的事前预警、事中反应和事后处置等各个环节,均由数据和数据智能来提供高效服务,从而不断提升政府治理效能。
数据的生产、加工和利用,不仅推动了经济社会各领域加速变革,颠覆性地改变了人们生产和生活方式,还使自身发展成为一个庞大产业。统计显示,2019年我国数字经济总体规模达到35万亿元,占GDP比重超过三分之一。特别是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数字平台在降低疫情冲击方面体现出独特优势,在物资流转、复工复产、稳定就业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以在线办公、医疗、教育、餐饮等为代表的数字经济增长迅猛。比如,以互联网医疗为代表的无接触式医疗呈现爆发式增长,疫情期间京东健康的日均在线问诊量达到10万人次,阿里健康每小时的咨询量近3000人次。
加速释放数据要素市场红利
虽然我国数据要素市场发展迅速,但与土地、资本等传统生产要素不同的是,数据是一种新型生产要素,对于这一要素的市场化配置规律的认识仍处于探索期,在数据的产权界定、开放共享、信息安全、数字基建等方面都存在诸多有待探索的议题。培育发展数据要素市场,加速释放数据要素市场红利,要坚持政府引导和市场机制相结合,从以下方面着力推进:一是要明晰数据要素产权界定。目前,我国法律对数据产权的归属、类型和结构界定规则仍然比较模糊。要通过立法形式,从数据的收集、挖掘、利用、共享和交易等环节对数据产权进行认定,加快制定数据产权界定的实施细则和办法。二是要提升数据开放共享水平。要加快打造政府经济治理基础数据库,着力解决各机构、各区域条块分割问题,形成数据要素市场建设合力,实现区域间和机构间共享数据要素。三是要强化数据信息安全。海量数据在收集、存储、流转和利用过程中,容易受到非法势力攻击和窃取,造成数据泄密。要积极研发和推广防泄露、防窃取等大数据保护技术,制定数据隐私保护制度和安全审查制度,完善数据分类分级安全保护制度。四是要着力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加快5G网络基站、大数据中心、工业互联网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同时加大对传统基础设施的数字化改造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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