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果壳（ID：Guokr42），作者：代天医，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奥运会已经开幕，东京却仍然因新冠疫情处在紧急状态中。赛前国际奥委会等五方会议决定：东京范围内的奥运比赛将以无观众的空场形式举办，其他赛事举办地将根据情况决定具体措施。
面对这项决定，有参赛选手表示很遗憾没有人现场观看自己比赛。奥委会则提出，比赛现场会用屏幕展示线上观赛的观众画面，并播放往届奥运赛场上的欢呼声。
比起用纸片人填满观众席，东京奥运的比赛气氛会不会好一些？丨视频截图
运动员兴奋还是失误主要取决于项目
现场观众的鼓掌欢呼是很多比赛重要的一部分，长跑赛道旁总是非常热闹，多数运动员也喜欢观众热烈的反应并因此更加卖力。足球、篮球比赛时，观众为主场队伍助威的声音更是恨不得掀翻场馆（以及客场队和裁判）。
体育场中的观众人浪丨giphy
但有些项目比赛时，运动员更希望现场观众安静下来，特别是一个回合还没有结束的时候，网球赛场上常见选手对观众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如果这时有人大声欢呼，选手可能会因此失误，哪怕是被观众支持的一方。
同样热情的观众，可能让运动员发挥超常也可能失常，差别不能简单归为运动员个人是否享受欢呼，更重要的是运动项目的特点。
如果对决定成绩的运动能力简单分类，可以分为体能和协调两类。虽然严格来讲，所有项目都结合了这两类能力，但部分运动更注重体能，比如长跑和举重；一部分对协调要求更高，比如射击和高尔夫球；还有一些项目对两类能力都有很高要求，比如足球和篮球。
运动能力分类丨参考文献[3]
体能主导的项目，观众让人兴奋
其中对体能需求高的项目主要以体力决胜负，动作相对简单，常用定量的方式判定成绩，比如时间、速度或重量。运动员通常在比赛中竭尽全力，不需要担心用力过猛。比如人类天生就能长跑，虽然专业选手需要调整动作，但花在学动作上的精力远少于提高体能，比赛拼的是速度，选手即将到达终点时一定会用尽力气冲刺。
对于这类项目，观众通常能促使运动员突破自己。他人在场能提高运动成绩的现象，早在1898年就得到记录，当时研究显示自行车选手在有人陪同骑行的情况下，速度比单独骑行至少快25%。之后科学家逐渐发现，只要有观众旁观，即使不上场竞争也会影响运动员表现，这可能与心理学中的觉醒程度提高有关。
科学家曾这样研究过旁观者对跑步的影响：在同一段路上，对比没有人、有人背对和有人面对情况下的跑步速度。结果是没有人和有人背对时速度相似，而有人面对跑道时跑者会明显加速，也就是被别人注视会让人跑得更快。
虽然奥运选手水平优于这些研究中的运动员，观众的影响可能有所不同，但从目前结果来看，东京奥运会空场举行，对于那些主要依赖耐力或力量的项目成绩大概没有好处。
需要协调的项目不一定
更注重协调的运动主要依赖处理信息的能力，动作可能简单也可能很复杂，常以准确或平衡的定性标准来决定胜负。比赛时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协调全身多个系统，但不一定需要用尽全力。就像射箭需要手眼协调配合来瞄准目标，拉弓动作需要磨练，但并不是越用力拉成绩就越好。
在这类协调主导的项目中，对于观众提高还是降低运动员表现，目前各项研究的结论并不一致。有研究显示，高尔夫精英选手在嘈杂环境（观众欢呼及犬吠等）中的表现，不异于或稍优于安静环境。然而其他研究中，也有运动员成绩因观众降低。另外，选手水平也可能影响观众的作用，在一项用手精确追踪目标的研究中，刚开始学习的受试者单独操作时表现更好，而熟练之后，有观众在场令操作更准确。
对于兼需体能和协调的项目，观众对于运动员的作用现在也没有定论。在一项研究中，运动员在有观众时做体操动作（如空翻及手倒立）表现变差。另一项关于空手道的研究提示，观众令水平较低的选手表现变差，而高水平者没有明显变化。而在网球中，也许技术较好的选手会因观众出现成绩更好，技术较差的则更差。
至于表现变差的原因，也许是提高觉醒程度会恶化这类复杂任务的表现，而且观众的欢呼可能让运动员分心，特别是那些通常在安静环境下训练比赛，偶尔意外受到干扰的选手。
因此，对于这些更需要协调能力的项目，我们还不清楚失去观众对运动员成绩的影响是好是坏。
东道主的优势也许还在
大家都听过体育赛场上的“主场优势”，也就是在自家主场比赛比在客场更容易赢，差别最明显的是足球、篮球这些团队运动，一些个人项目也会受到影响。这背后原因很多，不少人会怀疑到观众对主场队的欢呼，以及对客场队的嘘声。
为了解体育场噪声对足球运动员的影响，一项研究用喂球机测试球员传球的准确性及速度，对比了正常状态、完全无声（戴耳机）、有欢呼和有嘘声四种情况。结果发现各组准确性没有明显差别，但无声及有嘘声时传球速度明显低于正常状态。
研究者认为，听到球的声音能帮助球员踢得更好，因此无声时表现变差；嘘声遮盖球声，也让表现变差；而欢呼声虽然也会掩盖球声，但可能让球员更愉悦，负面效果被抵消，也就是观众的支持有可能提高球员表现。
走出实验室，新冠疫情期间的空场足球比赛为科学家提供了真实世界中的研究机会。对比前后几年的比赛情况，研究发现失去观众后，主场优势可能有所降低，但仍然存在。具体到射门，无观众时球员射门次数减少一半，但进球和得分的变化并不明显。可以理解为观众也许会影响足球踢法，但对结果的影响目前还没有定论。
历届奥运会上，主办国的奖牌数量通常会比往年高出不少。这次的东道主日本也占据着很多优势，但比赛空场举行也许会为其他国家增添一些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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