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Autopilot致命车祸内幕曝光 过度依赖技术导致司机分心

2019年4月25日晚上，美国佛罗里达州财务经理乔治·布莱恩·麦吉(George Brian McGee)在启动特斯拉司机辅助驾驶系统Autopilot的情况下驾驶Model S回家。当时他正在打电话，但手机掉了下去，麦吉弯下腰去查看。他和Autopilot都没有注意到道路的尽头，Model S驶过了停车标志和红灯。随后，这辆车撞上了停着的雪佛兰Tahoe，造成22岁的大学生奈贝尔·贝纳维德斯(Nabel Benavides）当场死亡。

麦吉是越来越多涉及特斯拉Autopilot系统致命车祸的当事人之一，但他的情况有些不同，因为他在车祸中活了下来，并告诉了调查人员发生的事情。麦吉承认自己分心了，并选择相信Autopilot。而在其他致命车祸中启用Autopilot的特斯拉司机往往会丧生，因此调查人员不得不从汽车记录的存储数据和视频中寻找线索。

警方拍摄的视频显示，麦吉当时对处理事故的警官说：“我开车时在打电话，但手机掉了下去。我在向下寻找时，汽车驶过了停车标志，撞上了那辆车。”麦吉向调查人员提供的证词、事故报告以及法庭记录描绘了一幅过度依赖技术的悲剧性图景。它们还表明，Autopilot未能实现工程师们多年前开发的基本功能，包括自动紧急制动。但许多较新的汽车，包括比特斯拉便宜得多车型，在可能发生事故时可以减速或停下来。

当地时间周一，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宣布，已对Autopilot展开正式调查。该机构表示，自2018年以来，他们已注意到11起特斯拉汽车事故。在这些事故中，特斯拉汽车与停放在街道和高速公路上的警车、消防车和其他紧急车辆相撞。在其中一起事故中，一辆特斯拉于2019年12月在印第安纳州撞上一辆消防车，导致车内一名乘客死亡，司机受重伤。

在任何车辆中，分心驾驶都可能是致命的。然而，安全专家表示，Autopilot会诱使人们认为他们的车比人类司机更有能力，从而让他们分散注意力。而且系统中也没有保障措施，以确保司机时刻注意前方的道路，并在出现问题时重新获得控制权。

麦吉告诉调查人员，2019年4月25日晚上9点零5分，他从博卡拉顿(Boca Raton)办公室驱车256公里后来到位于基拉戈(Key Largo）的家附近，当时打电话给美国航空公司预订参加亲友葬礼的航班。根据佛罗里达公路巡逻队的调查，这次通话持续了五分多钟，直到Model S撞上Tahoe才结束。佛罗里达州的法律规定，开车时发短信属于违法行为，但该州并不禁止司机用手持设备交谈，除非是在学校或工作场所。

麦吉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与处理事故的警察进行了交谈。在两段录音对话中，麦吉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震惊，但说得很清楚。他说，他抬头一看，看到自己即将撞到Tahoe时，就立即试图停车。

转向电动汽车

作为世界上市值最高的汽车制造商，特斯拉及其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描述Autopilot时称，它会为让驾驶变得更容易、更安全。尽管名为Autopilot，但该系统实际上并不能让特斯拉汽车自动驾驶。汽车行业将Autopilot以及通用汽车和其他公司提供的类似系统评为L2级自动驾驶，而可以在任何时候自动驾驶的汽车将被评为L5级。

特斯拉的批评者称，Autopilot有几个弱点，包括像麦吉这样的司机无法在当地道路上使用。在GPS和软件的帮助下，通用汽车、福特汽车和其他汽车制造商将他们的系统限制在没有停车标志、红绿灯或行人的高速公路上使用。特斯拉的手册警告顾客不要在城市街道上使用Autopilot。该公司在2019年版手册中写道：“不遵守这些说明可能会导致损坏、重伤或死亡。”

总部位于华盛顿的非营利性组织汽车安全中心执行董事杰森·莱文(Jason K·Levine)说：“这项技术的存在是为了限制Autopilot的操作范围，但特斯拉允许司机在不该使用的道路上使用它。你们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而这已经导致了本可以避免的悲剧。”马斯克和特斯拉副总法律顾问瑞安·麦卡锡（Ryan McCarthy）都没有回复置评请求。

监管机构正在调查其他潜在的Autopilot故障。该系统包括摄像头、雷达和软件，有时无法识别其他车辆和静止物体。今年7月，一辆特斯拉汽车在圣地亚哥附近的高速公路上与停在事故现场的一辆SUV相撞。警方表示，特斯拉司机启动Autopilot并睡着了，后来发现其没有通过清醒测试。那一年，加州的一对夫妇起诉特斯拉与2019年的一起事故有关，那起事故导致他们15岁的儿子死亡。

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正在调查使用特斯拉Autopilot系统导致的20多起事故，这些事故至少导致10人死亡。

缺乏安全保障机制

现年44岁的麦吉在2019年买了自己的Model S。事故发生当晚，他离开博卡拉顿，在高速公路上向南行驶。根据警方从车内获取的数据，麦吉启动了Autopilot，车速设定为每小时44英里（70·8公里）。

大约在同一时间，在事故中遇难的贝纳维德斯正与狄龙·安古洛(Dillon Angulo）约会。安古洛开着母亲的黑色Tahoe，并把车停在一条碎石带上，然后下车。根据调查，贝纳维德斯从乘客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司机座位侧。

来自特斯拉的数据显示，Model S在撞上Tahoe之前几秒，时速从44英里加速到60英里（96公里）。目前还不清楚是Autopilot还是麦吉本人提高了速度。车辆数据和刹车痕迹显示，麦吉在撞车前不到一秒踩住了刹车。他告诉警方，在开始寻找自己的手机时，他无法判断自己离十字路口有多远。

贝纳维德斯的亲属已在迈阿密-戴德县地区法院起诉特斯拉，称该公司的汽车“损坏且不安全”。她的代理律师托德·波斯茨（Todd Posts）说，预计麦吉将就此案作证。波斯茨还说，对麦吉提起的另一起诉讼已经了结，但他不愿透露相关条款。

特斯拉在法庭上提交了一份简短的回应，其中对索赔存在争议，没有进一步解释。在类似的案例中，该公司表示，责任完全在汽车司机身上。与其他涉及Autopilot的事故一样，该系统似乎并没有在确保麦吉注意道路方面起到太大作用。

特斯拉最近在某些较新车型上启动了车载摄像头以监控司机，但它在黑暗中看不见。特斯拉车主在YouTube上发布的视频显示，有时摄像头不会注意到司机把目光从道路上移开，如果他们遮住镜头，摄像头就可能被愚弄。当摄像头检测到特斯拉司机将目光从道路上移开时，会发出声音警告，但不会关闭Autopilot系统。

通用汽车和福特系统使用红外摄像头监控司机的眼睛。如果司机看向别处的时间超过两三秒钟，警告会提醒你向前看。如果司机未能做到这一点，通用汽车和福特汽车的系统将关闭，并指示司机控制汽车。

贝纳维德斯于2016年从古巴移民，与母亲住在迈阿密。上社区大学期间，她在沃尔格林的一家药房和服装店工作。34岁的姐姐内玛(Neima)是一名遗产管理人，她说奈贝尔始终在努力提高英语水平，希望能获得大学学位。内玛说：“贝纳维德斯总是笑个不停，也让人们笑个不停。她最喜欢的消遣是去海滩。她几乎每天都去和朋友见面，或者只是独自坐着看书。”

尼玛表示，她希望这起诉讼能推动特斯拉让Autopilot变得更安全。她说：“也许有些事情可以改变，这样其他人就不必经历生死危机了。”

在911报警电话中，麦吉报告说，一名男子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嘴巴在流血。安古洛被送往医院。他后来告诉调查人员，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故，也不记得他们为什么在十字路口停车。

一名医护人员在Tahoe车下发现了一只女式凉鞋，并要求其他人在该地区搜索另一名受害者。最终，贝纳维德斯的身体在大约25米外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