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对一场手机发布会来说不算短,甚至说很长。即使老罗有本事将冗长的疲劳转化为愉悦,但对那些不在意“相声”更在意产品的人来说,坚果手机的各种信息无疑要比“包袱”更为重要。
看过T1发布会和坚果手机发布会的人应该知道,老罗讲解一款手机的风格是高度统一的,那就是将手机的用户体验分成三块:工业设计、操作系统&软件以及硬件配置。这样的逻辑看上去非常合理,不过对于在细节上吹毛求疵的锤子科技来说,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对要讲解的内容做选择,很大程度上会影响观众对坚果手机的感知。
在发布会结束的第二天上午,雷锋网编辑获邀参加了锤子科技组织的采访。采访对象分别是 CTO 钱晨,工业设计副总裁李剑叶和UX产品总监朱萧木。在交流过程中,他们三人分别站在自己的职位立场,对坚果手机进行了新一轮的解读,以下是他们与记者之间的对话(有删减):
关于设计
记者:为什么坚果手机要做成5.5英寸?
李剑叶:从工业设计方面出发,一开始确实想做一个更小的屏。但是我们希望年轻人用这个产品的时候,可以做更多事,不光是微信、打电话、游戏、浏览网页等。所以作为更普适的产品定义,5.5寸屏幕是更加合适的。
记者:手机背面的孔会不会容易积灰,设计的时候除了考虑美观以外还考虑什么因素?
李剑叶:背面的孔最早的考虑是想把降噪的麦克放在这里,放在摄象头的左边。后来因为这个硬件和结构的原因,就无法实现。但是从设计的平衡上说,我们认为一定要这样处理才比较好,整体的效果很好,很平衡。
关于积灰的问题,后面是很容易打开的,打开之后可以清理。在美观之外,其实我们考虑非常多的东西。比如背壳的油漆,看起来颜色很漂亮,很多人会怀疑不耐脏,时间长了会不会有问题。为了表面的涂层,我们让油漆厂商用抗脏污的油漆,即使用白板笔在上面划一下,也很容易就擦掉。我们不想让消费者买一个好看,但用一个月就非常糟糕的产品。
记者:有人评论说坚果的设计有很多摩托罗拉的印记,您怎么看?
钱晨:摩托罗拉的风格是技术驱动。锤子科技是设计主导。坚果手机有沿袭 Smartisan T1 的设计,包括左右对称的按键,以及下面的排音孔,还有居中设计。
记者:用过坚果之后,感觉震动手感很生硬,马达给人的感觉不好。未来能不能加入震动调节功能?
钱晨:震动可能跟马达的位置有关。一般的原则应该是离中轴越远越好,这样的震动就有手感。第二是马达类型的选择。马达的类型让你产生手感的差异。
记者:有人认为后壳颜色鲜艳得有一点“娘”,有没有黑色、白色可以选择?
钱晨:我们尝试了无数种颜色。刚开始用过白色,但是白色被放弃了。但我们同时做了灰色,用灰色当主体。彩色仍旧会继续推,因为有很多人喜欢,我们还有换壳换色的软件设计,后面还有更多的颜色。颜色多了,我们要考虑物流、实际生产、管理控制等问题,走线上渠道会容易一些,但线下渠道困难会很多。
记者:如果有灰色的,那包装盒有变化吗?
李剑叶:手机包装的正面颜色和里面的手机颜色一致,而且印刷的颜色和真颜色要一致,是比较极端的做法,就像苹果的办法是把所有的颜色用一个包装包起来。虽然包装盒手机的颜色保持完全一致,对于生产会带来更大的困难,但我们希望把整个体验可以做到一个极致。另外,更中性颜色的背壳很快就会有。
关于工艺和价格
记者:坚果手机的销量需要达到多少才能够盈利?
钱晨:盈利需要计算。供应商降价来自于良率的提升,如果良率提升幅度大,那么降价就快,如果提升慢,那么降价就慢。目前来看,良率情况还不好。这里面有几个要点。
一个是壳体,壳体需要打磨,壳体的精度也有要求。还有LCD,LCD也是比较贵的地方。这两块地方的良率提升幅度比较大。还有高通的芯片,高通芯片每一个季度也在降价,达到一定销量也会降价。这些综合在一起才是整个产品亏转赢的要点。
记者:当你们在制造一款低价手机时,品质和低价如何平衡?哪些需要妥协,哪些需要坚持?
钱晨:“妥协”在我心中是一个负面词,感觉像被谁打败了,我觉得更确切的应该是折衷。坚果手机的质量标准没有变,跟 Smartisan T1 是完全一样的。我们不会因为这是一款800元价位的手机就凑合。
消费者拿到真机的时候,完全看不到分模线,这是打磨的结果。还有油漆,我们不允许有积漆,既要注意涂喷漆的方法又要保证喷漆的涂层,这些都没有妥协。
另外,产品价格是由三部分构成:高通的处理器,LCD屏幕,还有壳体。我们选择高通骁龙615处理器,价格比骁龙801低很多。但同时,屏幕的标准没有降低,因为这是用户可以感受到的地方。还有,坚果手机的壳体比 Smartisan T1 便宜很多,因为组装方式和拼接方式都变了。
所以我认为,价格的下降是因为设计的改变,而不是品质的改变。
记者:去年 Smartisan T1 的产能出现问题,今年你们是怎么做的?
钱晨:坚果手机的产能爬坡比T1容易一点,就是早进去,早设计。但是坚果和T1一样,存在共同的难度,两部手机都用到了塑料,而塑料的尺寸是很难控制的。不同是坚果的设计结构在发生变化,不再使用三明治结构。由于设计的变更,爬坡期时间变短了。T1花了两个多月,坚果手机差不多四十天。
关于Smartisan OS 2.0
记者:有些程序无法卸载,比如安全中心和游戏中心。这是与其他公司合作的吗?尤其是安全中心?
朱萧木:安全中心是我们自己做的,没有和任何厂商合作。游戏中心也是我们自己做,和其他厂商有合作。但他们并不是做技术,而是我们引进一些游戏源。我们也会继续做开发中心,会邀请游戏行业的朋友,在这里上架游戏。
记者:你们非常在意细节,那怎么平衡小众需求和大众产品之间的关系?
朱萧木:我们做了一些小众客户喜欢的东西,并不代表我们的手机就是为小众用户做的。因为做的功能A、功能B是对应两拨不同的小众用户,他们只占产品设计的一小部分。我们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让这些人在真正用到的时候,对这个品牌产生非常强的好感。
其实我们做的东西绝大多数仍然是普通的系统层面,仍然是让大众可以接受、可以使用的东西。我们的精力主要花在系统层面的改进,还有一些重要工具的改进。譬如像邮件、日历、浏览器,这些都是面对大众的。
我们在设计能力方面是过剩的,所以在小的地方会处理得更有意思。在这里我没办法一一例举所有的功能,虽然这些亮点不一定都是针对大众,但对我们来讲,我们也非常愿意让大众接受。
记者:2.0的系统相对于前一个版本做了很多改进,但是发布会没有提到速度的提升等等。
钱晨:Smartisan 2.0版本续航有提高,很难准确量化。我自己用的话,从早上六点开始,坚果手机可以用到晚上十点。至于速度的提升,我们主要考虑GPU的选择,GPU是用户特别能感受到的东西。CPU几个核心并不代表性能绝对的好,而是怎样给CPU核心分配任务,这是策略和技巧的问题,各个厂家有各个厂家的不同选择。这并不是技术突破,而只是策略不同。
关于策略与合作
记者:为什么推出坚果手机这样一款低价机型,是出于投资人压力,还是老罗自己的决定?
钱晨:这个决定经过了大家的反复讨论。一年只推一款产品不足以支撑公司发展,所以一年就要推两款。而如果两款都是高端肯定会互相竞争,那么既然一款是高端,那另一款的定位是什么(低端)?刚开始我们考虑定1500价位,但目前的市场,都在往1500以下发展,所以我们重新考虑了定位。
我们和做销售的朋友进行了沟通,最终确定了899元这个价位。所以用坚果手机这个品牌,把坚果手机与Smartisan手机区分开,这是一个战略上的考虑。
记者:坚果手机将在中国移动入库,运营商会要求你们预装一些应用吗?
朱萧木:入库确实会有一些改变,不仅是预装应用问题。入库文件对整个系统有非常多的改动和限制,还有一套专门的规范。我们会将软件版本分开,做一个专门移动的版本。至于预装应用,网上都有相应的资料。入库规范中,每一个品类都有专门的预装应用。
记者:怎样评价这个上海希姆通合作伙伴?
钱晨:坚果手机是由上海希姆通生产的,我们对他的评价是好。
记者:坚果手机会不会有电信版本?
钱晨:电信版手机在计划中。
后记
在采访的过程中,当李剑叶提到“普适性”时,雷锋网编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老罗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大意是为少部分人设计产品并不是放弃大部分用户。当然,他这句话与李剑叶的观点并不冲突,唯一的区别是一个人在说Smartisan T1,一个人在说“坚果”。
在发布会上,老罗很实诚地公布了Smartisan T1的销量——255626台。有人调侃道:“这连某些山寨机都比不上。”但根据雷锋网编辑的观察,T1的用户绝不罕见,甚至在某些特定的场所密度较高。这很好地印证了它作为一款小众手机的存在,也不言而喻了“坚果”诞生的使命。
对话产品家,发现隐藏在产品背后的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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