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长海医院卒中中心：以病人为中心的中国实践

根据相关数据，截至2017年年底，中国卫生人员总数达1174.9万，其中执业(助理)医师339万，乡村医生90.1万，每千人口执业(助理)医师数仅为2.44人，而在需求方，2017年中国医疗卫生机构总诊疗人次数为81.8亿，平均每名执业医师的要接待的人次数高达2413。

由此可见目前中国医生和患者之间的巨大供需缺口：基数庞大的病患为了争取有限的医疗资源往往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在上海长海医院的卒中中心，“以病人为中心”，为病人节省时间和金钱成本的医疗实践正在进行。

卒中疾病：中国第一死因

脑卒中，又称“中风”、“脑血管意外”，是一种急性脑血管疾病，是由于脑部血管突然破裂或因血管阻塞导致血液不能流入大脑而引起脑组织损伤的一组疾病，包括缺血性和出血性卒中。缺血性卒中的发病率高于出血性卒中，占脑卒中总数的60%～70%。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调查，中国脑卒中发病率排名世界第一，比美国高出一倍。中国第三次国民死因调查结果表明，脑卒中已经上升为中国第一位死因，是成年人致残的第一位病因。近二十年的监测结果显示，脑卒中年死亡人数逾200万，年增长速率达8.7%。卒中除了高死亡率外，还具有高致残率和高复发率的特点，严重威胁国民生命和健康生活质量。

脑卒中急诊室

另外，据中国心血管专业委员会的调查，中国存活的脑卒中患者有3/4患有不用程度的残疾，这些正值盛年的残疾人给家庭和社会带来了巨大的经济负担和社会问题。据卫生部卫生经济研究所报告，脑卒中给中国每年带来的社会经济负担达400亿元。

卒中疾病防治的痛点

事实上，中国卒中疾病救治率低的原因并不在于医疗技术。

目前最有效的急性卒中救治方法就是快速血管再通（静脉溶栓和动脉取栓），病人血管堵了以后要第一时间经诊断后快速实施静脉溶栓注射。如果是大血管堵塞，就要以最快速度实施导管介入手术，把栓子取出，这些都是写入中国和世界卒中疾病治疗指南的最有效和首选的治疗手法。

而在于时间，在于节省病患的就诊时间，时间就是生命。

只有在发病4.5小时内溶解血栓才能实施静脉溶栓，而现在发病后2小时内静脉溶栓比小于10%。目前中国卒中疾病的整体溶栓率仅为2%-3%，这与DTN（Door-to-Needle Time，入院至溶栓时间）时间过长密切相关。

目前，造成DTN时间延误的原因主要有三方面：一是患者发病后由于缺乏认识或症状轻微未能及时就诊，造成院前延误；二是患者到达医院后，由于就诊流程繁琐、排队时间较长而造成院内延误；三是卒中疾病涉及神经内科、神经外科、放射和急诊等多个学科。

目前中国的医疗体系中，各科室条块界限明晰，院内跨学科的合作极具挑战，但也是破局之处。

“卒中中心”建设，互联整合是关键

那么如何才能缩短DTN时间呢？

关键在于互联和整合，从整体上管理规划、整合资源、打破壁垒，实现院内各科室合作，甚至融合。

卒中是唯一一个中国专门成立专病防治工程委员会的疾病，“脑防委”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卒中中心建设工作，核心内容里就提到：多学科协作和卒中网络建设、推动卒中中心数据库的信息化建设，继续推进区域化卒中信息网络平台建设工作。

在一个理想的卒中中心内部，不仅挂号首诊、血液检查、影像科检查、内科用药、血管内治疗、多学科会诊、外科手术等多个环节通过构建“绿色通道”全部打通，而且还要打通院前急救和院后管理，真正形成一个覆盖“全生命周期”的关护闭环，即：从健康管理和疾病预警、院前急救、院内绿色通道、诊断和治疗、神经重症监护到卒中康复和二级预防的每一个环节，人员、设备、数据都要被实时连接起来，通过智能互联，为患者提供“无缝连接”的关护，从而抢下时间、实现更精准的诊疗、更好的术后和康复管理。

以病人为中心的长海模式

在采访中，东方脑血管病介入治疗大会主席、长海医院脑血管外科主任刘建民表示：“卒中中心建设的关键就在于打破传统学科界限，要把整个卒中救治在院内的环节彻底打通，让病人去到他必须去的地方，真正实现以病人为中心，病人到哪，医生护士就到哪，节省能节省的每一分钟，让绿色通道真正绿起来。”

上海长海医院：“无缝隙”绿色通道

就长海医院来说，从2013年开始，医院从全院12个科室中抽调了精兵强将，科学重组，混编了神经内外科、影像科、血管外科等60多名医生，成立了完全独立跨学科的“脑血管病中心”，通过打破科室间壁垒，建立了“一站式”的卒中救治平台。

到2017年，长海医院已经实现了DTN时间稳定在20分钟左右。

不仅如此，长海医院仍然在持续改进“绿色通道服务”，改进内容包括预检台快速识别、卒中团队早期干预、AIS优先机制、“制度化”持续改进和建立卒中护士模式等。

长海医院急诊预检台

其中，从病人到医院开始，预检台护士就会开始工作，根据FAST判读标准对病患进行快速识别，确保及时发现发病6小时以内的可疑病患，他们也会随时接受120急救系统或患者脑卒中预警，一旦发现疑似患者，就会及时通知脑血管急诊医生前出接诊。

目前，长海医院已经在急诊室的整个通道上培训和编制了6个卒中护士，专门负责病人的健康管理。而脑血管急诊医生则隶属于专门的脑卒中团队，7天24小时急诊在位，旨在实现卒中疾病的早期干预。

装有PDA系统的智能手机和智能手环

为了提高医生护士们的工作效率和质量，长海还在院内引进了急救智能管理系统（PDA），该软件会和院内的物联网硬件密切配合，自动抓取病患到院时间、挂号时间、完成影像检查时间并自动感应流程中各环节时间节点（进/出CT室、溶栓室、导管室时间等等），以实现精准诊疗。

值得一提的是，在院内软硬件设施建设方面，长海医院与全球领先的医疗设备制造商飞利浦公司在2017年达成了战略合作，2018年，双方又进一步深化合作关系，重点打造了包括智汇健康平台、院前急救与绿色通道、院后管理与卒中康复等软硬件服务，从而帮助长海医院实现卒中病患诊疗过程中的“尽早”目标——早诊断、早治疗、早期预防复发和早康复。

“医疗科技只有紧密融入中国医疗系统的实际临床情境，才能为医患创造更大的价值。”飞利浦大中华区首席执行官何国伟先生表示。

院内的高端CT和卒中信息管理系统

重要的是，上述院内服务还被“制度化”，长海医院每天、每周、每月和每季度都会对服务进行定量和定性的分析、总结和反馈，保证医疗服务的可持续健康发展。

除了院内的卒中中心，长海医院还积极牵头建设区域化、立体化、同质化脑卒中预防与救治网络，打造覆盖上海东北部的“60分钟脑卒中黄金救治圈”，节省院前时间。

据了解，卒中救治网络有望完成区域内统一卒中急诊诊疗流程和转诊标准、建立双向互动的联络通道（电话、网络）、组织网络医院救治技术的培训和学习和探索以疾病为核心的网络救治同质化四大任务。

院前院内双管齐下，现在，长海医院在大力将“长海模式”推广到全市甚至全国。

区域性卒中救治网络建设

坐拥如此优质的医疗硬件、软件和人才资源，长海医院在病人关心的收费环节上也大胆采用了“先诊疗后付费”的模式，对此刘建民主任表示：“当初我们也担心（欠费问题），但是当病人到达医院以后，因为医生是真的为他所急，为他所想，为他奔跑，病人的良心还是有的，目前几千人了，还没有出现过问题。”

可以看到，从医院软硬件设施、院内医生护士配置、院前救治和诊疗收费等各个方面，长海医院卒中中心都做到了“以病人为中心”，全心全意为病人提供优质的医疗服务，并且也取得了相当的成就。

在中国，巨大的医疗供需缺口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只要有更多的医院和医生真正“以病人为中心”去提供医疗服务，从硬件、软件、人才和管理上全面提升自己，救死扶伤，医疗大山总有搬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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