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医疗影像AI面世以来,资本和医疗领域对其态度可以说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当下常被一起提到的AI医疗公司中,科亚、数坤、鹰瞳、推想成立时间都集中在2015-2017年期间,那也是资本为这一领域如痴如醉的阶段。
其后几年,医疗影像AI产品同质化严重,商业化难落地等问题显现,不少明星公司因前期的冒进折戟。
疫情和三类证成为行业发展的分水岭。无论是打通医疗圈对于医疗影像AI的认知和接受度,还是推开商业化大门,对从业者而言,都在疫情的冲击和三类证的加持下出现了一条清晰可见的路径。
2021年,医疗影像AI再次成为资本的目光所在,科亚、鹰瞳、推想、数坤先后在港交所递交IPO申请,11月5日,鹰瞳科技-B(02251.HK)正式成为港股首家医疗AI企业。
医疗影像AI的“收获期”到底多久才会来?当前驱动行业发展的主要因素又有哪些?
投中Future近日对话睿心医疗创始人&CEO郑凌霄博士,听听这位正身处这个不断变化的行业中的从业者如何回答这些问题。
睿心“成长史”:AI医疗企业发展缩影
医疗影像AI里涉及到的领域相对比较多,对于从业者而言,想法和机会很多,但是能力和时间有限,选择的产品方向可能直接决定了这个“孩子”能长到多大。
郑凌霄介绍,在决定睿心的产品雏形时,三位合伙人进行过多次探讨,当时大家普遍扎堆的一些AI医疗项目通通被他们否定了,因为很多项目深究下去技术壁垒并不如想象中高,后发力不足,其次是商业场景可拓展的地方少。
最终他们把视线定焦在了冠心病领域的影像智能检测,尤其是CT-FFR(无创冠脉功能血流储备分数)上。从技术层面和商业化两个方向考虑,CT-FFR的技术壁垒非常高,其次是国外首家CT-FFR产品的先行者heartflow公司已经找到了一些商业化的路径,类似于按此收费,进商保等。
在我国,心血管疾病患者约有2.9亿人,而且这一专科病种发病率、死亡率、医疗支出长期高居第一,心血管疾病治疗的费用两倍于各种癌症的总和。
除了患者基数大,这一领域诊疗过程中长期存在的痛点也非常明显。
据郑凌霄表示,目前冠心病诊断流程当中,除了CT-FFR之外,还没有一款方式同时满足无创和精准,冠心病的患者通常会有胸痛、胸闷等症状,到医院后医生通常会做一些常见的检查,比如说心电图、CT,血管大于50%狭窄医生会推荐做冠脉造影进一步决定要不要放支架还是吃药治疗就好,而冠脉造影已经可以理解成一个需要动刀的小手术了。
郑凌霄带来了一组数据,睿心团队跟国内很多医院沟通之后发现,在做冠脉造影的患者里面,有大约60%的人其实是不需要放支架的。这就导致每年有数百万量级无效冠脉造影手术,不仅有创、有辐射,还给医生和患者还有医疗支出带来巨大的负担。
睿心分数(RuiXin-FFR)则基于人工智能加生物仿真,再加上云计算等技术,成为一个既无创又精准的冠心病诊断平台。医院将病人冠脉的CT影像上传到睿心的云平台上之后,睿心分数(RuiXin-FFR)会基于CT影像自动构建冠脉的模型,同时进行参数量化和生物仿真,模拟血液在血管中是如何流动的。最终呈现到医生面前的就是每一根血管的供血功能“体检报告”。医生则可以根据报告做下一步的治疗决定。
让临床的医生去相信并且在实际操作中人知道到睿心分数(RuiXin-FFR)能够带给患者的临床价值,在郑凌霄看来可能是创业以来最难的一步,目前国内对于医疗影像AI市场的产品和商业模式都在摸索期。即使是行业,对于医疗影像AI的认知也是在步步递进的,科亚拿证之后,很多人才真的把这款产品从一个计算机软件的视角上挪到医疗产品。
创业的三年时间里,身边的医生朋友经常会给郑凌霄推荐一些类似肝癌之类的业务方向,包括投资人也会经常建议郑凌霄看看其他方向。但包括郑凌霄在内的整个团队前期都扑在产品研发上,专注于打磨这款产品。
在郑凌霄看来,医疗是一个需要长期坚持的事情,跟之前火热的互联网思维其实背道而驰。
睿心分数(RuiXin-FFR)是睿心医疗第一款成熟的产品,2021年4月,睿心分数(RuiXin-FFR)获批:国家药监局(NMPA)创新医疗器械三类证,5个月后,用于冠脉CT影像智能分析的——睿心冠脉智能后处理平台也收获了NMPA认证。
医疗AI行至下半场,收获期什么时候会来
郑凌霄此前在达索系统工作过,他很早就意识到,在中国向医院卖软件这件事,可能不是一个好主意。
医疗领域接受一个新概念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医院内部的软件使用者和决策层也并不是完全一体的,进院难,或者说有效进院难,这是当下AI医疗企业们商业化处于尴尬处境的原因之一。
睿心分数(RuiXin-FFR)此前已经进入数个省份的物价清单,目前有500家左右的医院患者在使用。跟以往卖软件的模式不同的是,睿心选择的是按例服务的收费模式。
郑凌霄对此的理解是,医院提供的是收费的医疗服务,而睿心更偏向于提供技术支持。无论是医疗影像AI产品也好,还是其他传统医疗器械也好,能否被临床认可,安全性和准确性都是重中之重。
CT-FFR往往有三层程序,第一步是在有了医学影像之后怎么把血管的物理模型抓出来,直观的塑造一个立体血管模型,第二步是在血管模型的基础上计算出血管的FFR值,第三步伴随的人工质检,事实上是给最终结果上一道“保险闸”。
郑凌霄强调,人工质检作为最后一道关卡,即使只提升了计算结果百分之一的准确率,但对于患者来说,这百分之一可能就决定了他是否要做手术,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概念。
当医疗影像AI产品真正要落地时,可以发现,这仍然是一件很“重资产”和“重人力”的事情。当然,这也意味着一旦一款产品真正被临床所认可,复制和替代它的成本也很高。
在郑凌霄对于睿心医疗未来的商业化推进规划里,“进院”仍然是最重要的一环,目前冠心病的检测大部分还是在公立医院。
不过,相比较为封闭保守的公立医院环境,近年来互联网医院,第三方影像中心,体检中心等凭借灵活个性化的服务同样在崛起中,目前除了医院之外,睿心医疗同样也会和一脉阳光、全景等第三方影像中心,互联网医院等展开合作。
无论是已经上市或在冲上市的AI医疗公司,还是各家融资拿到手软的医疗影像AI新秀,市场对于这些平台的商业化从不缺质疑的声音。
在郑凌霄看来,一个新的商业模式或者产品形态被接受、进而实现可复制甚至盈利,本身就是一件较为漫长的过程,尤其是在医疗领域,当下产业的节奏其实被人为加快了。
医疗影像AI平台近6年来和资本共舞的过程中,有过低谷期,也有过高光时刻,随着上市退出,对于资本而言收获期已经到来,而对于产业而言,还远没有到“成熟”季节。
原创文章,作者:3628473679,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blog.ytso.com/214297.html